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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良】


下午,作畫中的咲良聽到了門鈴聲響。

「來了……誰啊?」

來訪的人是母親澄美。

「咲良,穿浴衣去祭典吧。」穿著夏日浴衣的澄美拿著手上的布包說。

「呃,不用……麻煩……」

咲良今年是想穿便服過去的。一是劍司不在,她自己一個人穿浴衣穿不好。再來反正今年沒有劍司在一旁吵說「穿啦穿啦」她也懶得穿浴衣了。

「不行喔,難得的祭典,還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母親澄美跨過了門檻,進入近藤家。

「好吧。」看媽媽要幫忙自己穿浴衣的咲良也不拒絕媽媽的好意了。「我先去洗個澡。」

等到咲良淋浴出來。看到媽媽在自己畫室時看著自己的成品。「媽媽,別看了,那些還沒畫好。」

媽媽澄美對咲良微笑:「咲良妳畫得愈來愈好。這樣……很好。」

「小時候妳很喜歡畫畫,比起練武,妳更喜歡畫畫呢。」她們移到同一層樓中的起居室。咲良穿上浴衣,媽媽澄美在幫她紮腰帶時說。

咲良聽著,「是啊,不過小時候我記得我喜歡很多東西啊。其實練武也很有趣。把男生們打趴下去也很有趣。」咲良想到在自家道場練武,跟同齡男生對打的日子,還有他們叫她大姐頭的時光。當時的自己多幼稚啊。

「不……其實……是我們想要妳練武的。」媽媽嘆息著說。「之前我很擔心妳,不過看到妳一個人在家也生活得很好,我想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媽媽,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咲良說:「島上就那麼點大,妳又不是不知道我會在那裡。我們也常常見面啊,別擔心我。」咲良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好了。我們出發吧。今年沒有劍司,我就跟媽媽一塊逛吧!」







咲良跟媽媽澄美一同去了鈴村神社,但沒多久澄美就被相熟的亞爾維斯同事拉走了。咲良一個人慢慢逛著不多的祭典攤位。

咲良來到香格里拉的花式棉花糖攤。高倉老師負責將棉花糖做花束的包裝,同時收錢的店員任務,甲洋負責製作花式棉花糖。掃了一眼排隊的人群。大部份是結伴來的少年少女。看樣子是少女們喜歡花式棉花糖,少年們也只能掏出為數不多零用錢排隊來買。然後是哥哥的少年帶著讀小學部的妹妹,看來也是拗不過幼妹的哭鬧而排隊中。還有一些成年男人,看起來不是幫女兒買就是為了討老婆或女友歡心正在排隊中。

看起來現在高倉老師正在忙呢,晚一點再打招呼吧。

一個人逛祭典,有點寂寥但是也很自在。咲良隨意的看看玩玩。然後去鈴村神社搭建的舞台旁看學妹們的神舞。

為首的小芹落落大方,她身邊的里奈與美三香也是不差。她們都是好女孩呢。

堂馬學弟這次應該會跟外派隊的人一塊回來。聽高倉老師說,堂馬學弟是有寫信給小芹學妹的。咲良不清楚小芹學妹是不是在等堂馬學弟,但小芹學妹也到了要從巫女一職退休的年紀了,這次小芹會跟堂馬討論一下他們的未來吧。

美三香這孩子天真浪漫,咲良知道零央盯得可緊了。暗中處理掉不少對美三香有意思的人。

至於里奈這邊則還沒有確定對象。就咲良所知,是有幾個男孩在追里奈,但是里奈似乎都沒有答應的意思。里奈學妹是個有主意的女孩,咲良覺得時候到了里奈自然會選擇對她最好的那一個男生吧。

看完了神舞,咲良繞到後面休息室去找這三位巫女。

「辛苦啦。」

「咲良老師!」美三香站起來迎接她。

「妳們跳得很好呢。」

「啊啊~~累死了啦。明年絕對不要跳了!小芹,妳趕快引退啦!」里奈朝她旁邊的立上芹喊道。

小芹蹙眉,「可是又沒有合適的人選……巫女這工作也不輕鬆。而且這是我家,我兼著當又沒關係。」

「年紀過了~~我們都二十六歲啦!」

「是啊,是可以嫁人的時候啦。」咲良應道:「里奈,妳也挑一個吧,你看小芹與美三香都有人要了呢。」

「咲良學姐!」小芹喊道:「我、我可不是誰的喔!」

「咲良老師在說什麼呢?美三香不懂。」

里奈扶額:「小芹,別裝啦,美三香還沒開竅就算了。妳可是很清楚喔!趕快跟堂馬結婚引退啦。然後別拉上我來跳神舞。累死了~~」

小芹撇過頭:「哼,里奈只要妳結婚了就可以不用跳啊!去啊!去結婚啦!」

美三香求助的看向咲良,咲良一笑:「沒事,她們兩個人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三個女孩子又笑又鬧的換下了巫女服,換上了她們早就準備好的浴衣。咲良也幫著她們調整腰帶什麼。

走出休息室時,眼尖的美三香首先叫了起來:「零央!你來看我啦!」

零央學弟一臉羞澀的走出來,還帶了包裝成花束模樣的花式棉花糖。「辛苦妳了。」

「哇--這是什麼?棉花糖?怎麼做得那麼漂亮?」美三香叫道。

咲良看到零央身旁的彗學弟一臉不自在。笑道:「彗,你也有東西要送人吧?」

「啊,咲良老師……」彗深吸口氣,把藏在身後的東西交給了里奈:「里奈學姐!辛、辛苦了!」

「鏑木……」里奈看到咲良一臉瞹昧的神情,扭頭不看彗,抱著棉花糖花束離開了。

「小芹,你覺得彗與里奈怎麼樣啊?」

「什麼怎麼樣……喔,學姐,我不知道啦。就我來看,里奈其實心裡是允了,但是還是想要吊著鏑木一會吧。」小芹又想了想:「可能里奈也沒有那麼惡劣,只是還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吧。」小芹看向美三香手中的棉花糖,問咲良:「那是主任做的嗎?之前在店裡就看到她在看類似的影片了。」

「不,是甲洋。」咲良回答。

「春日井學長嗎……主任真的很厲害,都不會害怕春日井學長嗎?」小芹苦笑:「說真的我是有點怕的。」

「我覺得,甲洋不會傷害我們的!他從以前就不會這樣做。」

「我知道,只是我跟春日井學長不熟,所以,一直都蠻怕的。」小芹笑了笑:「我先去看看父親那邊需不需要我幫忙。」小芹向咲良行禮離開。

咲良來到了香格里拉的棉花糖攤位前。現在這個時候人攤位前的人潮終於散了。高倉老師看到咲良時,再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快到跳舞的時間了。春日井先生去跟小要老師跳吧。」

「不販賣花式棉花糖了嗎?」甲洋問。

「不了,限量是殘酷的啊。」高倉老師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自己一個人收攤就行。」

甲洋跟著咲良去跳了一會盂蘭盆舞,在跳舞的時候發了一段小插曲。

「請、請問是春日井學長嗎……!」一位穿著浴衣的女孩緊張的走到甲洋面前問。

「是的,武藤學妹。」

咲良察覺到現在的甲洋表情與周圍的氣氛變了,變得……比較像是她小時候看到的甲洋了。

「沒想到春井日學長還記得我……我以為您已經……」

「不,武藤學妹,我之前只是離開了,現在又再回來了。」

「那、那就好,現在學長在島上擔任什麼職務呢?」

「洋食店樂園的服務生。」甲洋笑得溫柔:「歡迎來吃個中飯。」

「好、好的!我會去的……」武藤學妹行禮後離開。

「武藤沙良,二一四六年四月一日向春日井甲洋投遞情書。春日井甲洋在當天婉拒了她。」甲洋說明。

「是後勤人員所以現在才在這邊看到甲洋你啊。」咲良對這位女孩根本沒印象。聽甲洋稱呼她為「學妹」後,咲良才知道女孩是他們的學妹,應該在畢業後就去亞爾維斯中工作,鮮少出來島上生活的類型吧。

「說來甲洋你也是挺會裝的,剛剛那表情,很像是之前的你啊。」

「對於武藤沙良,判定以春日井甲洋模式來應對會比較適當。」

「喔,為什麼?」

「若以冷淡的表情對待與對春日井甲洋懷有好感的武藤沙良交談,會造成武藤沙良的混亂。」

「對我與劍司、總士、一騎,還有高倉老師冷淡就沒有關係囉?」

「要咲良與近藤劍司、皆城總士與真壁一騎,以及高倉店長都是知曉內情之人。」

「甲洋,你再像個春日井那樣的笑一次吧?」

甲洋依言照做。

咲良拉著甲洋的臉:「雖然笑得跟以前一樣很讓人懷念啦,不過甲洋你還是隨你高興維持那樣就那樣吧。說來以前的你也真是不容易了。遊走在女孩子堆中,還游刃有餘的。」

「春日井甲洋認真婉拒了每個女孩的愛慕。」

「嗯,我也挺佩服你這一點的。跟你告白的女孩子回來後,都變得更加喜歡你了。沒有人說你的壞話,至少我沒有聽到過。」

「要咲良也受到很多人喜愛。」

「我,沒有吧,真矢就挺討厭我的啊,我那時也挺討厭她的。」

咲良回想起小時候跟遠見、羽佐間的疏遠與之後在冥想訓練時遠見的爭執,其實咲良覺得自己現在還是不太喜歡遠見的。但是她們一同經歷過冥想訓練與戰鬥已經超越了這一點小小的不快感,她們是戰友。就算是彼此看不順眼,但是上了戰場就是會把後背交給彼此的戰友。

「討厭嗎……不,遠見真矢不討厭要咲良。只是要咲良討厭羽佐間翔子。所以遠見真矢對要咲良並無好感。」甲洋思考了一下,繼續解說:「遠見真矢對幼時一同遊玩的伙伴有一種執著心。遠見真矢認為所有人都不該改變。遠見真矢不曾改變。那麼。皆城總士、真壁一騎,羽佐間翔子春日井甲洋,甚至連近藤劍司與小楯衛、要咲良也都不能改變。」

「什麼?遠見是這樣想的嗎?這太誇張了啊。」

「是的,遠見真矢明白這是一種奢望。但是仍然情不自禁的期待著。因此對已經改變的人感到憤怒,繼而疏遠他們。例如皆城總士,例如要咲良。」

「是嗎……遠見在生我的氣啊。甲洋你是這樣覺得的嗎?」

「以春日井甲洋觀察到,遠見真矢所表現出來的情感來做推論,會得出這樣的結果。」

「我變了嗎……我不知道,唉,人那有不會變的,遠見真是想太多了。她那裡沒變?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我們都變了。」咲良看著甲洋:「我就覺得劍司與總士、一騎他們擅自對甲洋你失望很奇怪啊。雖然我跟以前的甲洋不熟。但是現在的甲洋難道就不是甲洋你自己嗎?」

「要討論吾輩覺得自身是不是春日井甲洋嗎?」

「是啊,難道你不是嗎?」

「對這個問題,吾輩尚未有定論。」甲洋撫著自己的左胸,一般人心臟的所在部位說:「吾輩擁有了春日井甲洋的所有記憶與情感,理應成為春日井甲洋,但是吾輩現今的實際狀況無法成為春日井甲洋。因此吾輩來到這個島上追求結論。」

「嗯--就我看來這個答案非常簡單。因為人無法成為過去的自己啊。」咲良說:「前些日子,椿姬到學校借回去的書,你們有為她唸嗎?」

「有的,吾輩是唸綠野仙蹤。」

「綠野仙蹤是我很喜歡的一部童話故事。那故事中表達的想法我很喜歡。就是,所尋求之物其實不在他處,就在自己的體內,自身一切所求,都在於自己的內在之中。」咲良對著天上明月伸直手,又緊緊握拳:「例如說綠野仙蹤中的說自己沒有心,而要尋找心的鐵樵夫。甲洋,你覺得鐵樵夫是真的沒有心嗎?」

「以故事的內容來說,鐵樵夫擁有書中所說的『愛心』。」

「沒錯,同理可證。」咲良點了點甲洋的心口:「你也擁有著心。你需要像鐵樵夫那樣裝個心進去嗎?」

「吾輩並不是鐵樵夫。」

「是的,甲洋你就是春日井甲洋。」咲良結論:「雖然你跟之前的你差別很大,讓曾經熟識你的人感到很不習慣,但是,我還是建議你做你自己就行了。」

「吾輩就是春日井甲洋?」

「你還需要我的認證嗎?」咲良反問道:「嗯,就你剛才對那個學妹的應答,不就是屬於春日井甲洋的溫柔嗎?你知道若不演出以前的自己會讓那個學妹受到傷害,所以你選擇飾演以前的春日井甲洋啊。為了那個學妹。」

「吾輩沒有這樣思考過。」

「就我看來,你就是如此的一個人。太會演戲啦,但是又不能說你不對,因為你是為了身旁所有的人而隱藏自己的。但是看著看著又會覺得生氣,會覺得,你好歹說一句『很煩』之類的抱怨給我們這些童年玩伴聽啊?我們不是朋友嗎?但你也從來不說喔,久而久之,大家還真的以為你都不會抱怨了。我覺得現在甲洋你的好機會啊,好好的抱怨啊,好好的嚇總士一騎以及劍司一跳吧!」

「表達自己……嗎?」

「是啊,雖然你不擅長做這件事,但是現在可以練習看看啊。」咲良看看手上的腕錶:「要到放水燈的時間了,我們去海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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