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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在東坡與西坡之間的山坡上,靠著陡峭山壁建造。各個家族墓排成一列,在山壁上一層層的排下來。

甲洋在0805時到達。

「甲洋~~這邊~~」

近藤劍司在跟甲洋招手。近藤劍司身旁站著近藤劍司的妻子咲良。甲洋走過去把花束交給劍司。

「甲洋,你還記得吧,這是咲良。」劍司向甲洋介紹道。

「甲洋,你好啊。」已經長大成為女人的咲良露出比春日井甲洋記憶中更加沉穩的微笑。

「要咲良?」甲洋頓了頓,又問:「近藤咲良?」

「是要咲良,我跟劍司在町公所登記結婚時,我決定不改姓的。」

「咲良的風格。」甲洋平舖直述:「要咲良是個有主見的女孩。」

「你在稱讚我嗎?」咲良訝異道。

「這是事實,春日井甲洋從未看過要咲良依賴他人做出決定。」

「哇,雖然甲洋你有些地方怪怪的,不過--還是甲洋嘛!」咲良拍了拍甲洋後肩以示鼓勵:「我們先從翔子那邊開始吧,一騎他們已經先過去了。」

以地點來說的話,是羽佐間家的墓離入口最近的,甲洋一行三人到的時候,總士與一騎已經在羽佐間家的墓的周邊在除草了。

皆城總士與真壁一騎看到甲洋時。甲洋觀察到皆城總士面部肌肉緊繃,皺眉肌拉下並靠攏眉毛,做出了個稱之為蹙眉的表情。真壁一騎的面部肌肉沒有皆城總士緊繃,但也是尷尬不安。最後真壁一騎似乎下了某個決定,口角提肌提起,揚了揚嘴角,似乎嘗試著要對甲洋表露出笑容。

真壁一騎開口跟甲洋打招呼:「甲洋,你來了。」

「真壁一騎,是的。」

「先來燒香吧。來拜祭翔子。」

甲洋明白現在做的是龍宮島,應該說包括日本國所在的東亞文化圈,人類長期養成的習慣,稱之為習俗的掃墓儀式。

掃墓要先清理墓石周邊的草本植物,打掃乾淨,這動作皆城總士與真壁一騎已經完成了。

劍司把花束打開,拿出羽佐間翔子的花束,擺在兩側。

一騎從野餐籃拿出供品。是一盤用著澄黃餐盤呈著的漢堡排。

「今年的漢堡排形狀不一樣啊?」劍司問。

只有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澄黃色餐盤上盛著的是三個丸子大小的愛心形、星星狀,以及普通扁圓形的漢堡排,還用青綠色的花椰菜與紅色的花形紅蘿蔔做配菜,色彩繽紛,看起來就是女孩子們會尖叫說「好可愛!真捨不得吃」的漢堡排。

「是椿姬提議的。」一騎微笑。

「祭品,應該是要用和菓子?」

「是啊,不過一騎曾經聽過翔子說她喜歡吃肉。」咲良回答:「但是因為有肝臟方面的問題不能吃吧?」

「是的,翔子跟我提過,她小時候有吃過漢堡排。所以這些年來,我都自做主張的用漢堡排拜祭她。」一騎不安的看向甲洋:「甲洋,你覺得很奇怪嗎?」

「跟認知不同。」甲洋回答:「但是也沒有干涉的必要性。」

「是嗎?」一騎笑了笑。

「羽佐間翔子,十二年前的五月十二日之前,羽佐間翔子還存在於此時。真壁一騎做這道菜給羽佐間翔子。羽佐間翔子應該會非常開心。」

「甲洋……」真壁一騎驚愣,然後低下頭:「對不起……」

「一騎!」總士像是要保護真壁一騎般,擋在真壁一騎與甲洋之間。警戒地的看著甲洋。

「真壁一騎,為何道歉?」

「這是當然的啊,甲洋你說了令人討厭的話喔!」劍司瞇起眼:「甲洋,你是故意的?」

一騎怯懦道:「甲洋……你還是在……生氣?我那時,沒能趕到……翔子……」

「十二年前的五月十二日,羽佐間翔子的存在消失,與你的作戰成果沒有因果關係,真壁一騎。」甲洋平舖直述:「十二年前的五月十二日之前還存在於龍宮島上的羽佐間翔子愛慕真壁一騎,吾輩推論真壁一騎把供品交給十二年前的五月十二日前的羽佐間翔子,羽佐間翔子會非常快樂。這個推論,是錯誤的話請告知吾輩。」

「--呃?」一騎愣住。

「……我想,應該是沒錯的吧?」劍司回答:「不過甲洋你剛才的說法令人覺得討厭喔。只要說『我覺得翔子收到一騎做的漢堡會非常開心』不就好了?」

「吾輩無法理解。為何真壁一騎要給不存在於此,也不能食用漢堡排的羽佐間翔子做漢堡排。」

「這要怎麼說呢?這個啊--」劍司苦惱道。

「是為了我們自己。」咲良果斷道。

甲洋面對咲良:「要咲良,你是因為利已因素而對羽佐間翔子行使掃墓儀式?」

「是的,認真說起來的話,掃墓,就是這樣的一回事。」

「可否詳細說明?」

「唔--我們掃完大家的墓後,再跟你說吧!甲洋。」

「好的。」甲洋點頭。

「咲良……」近藤劍司把要咲良拉到一旁,用甲洋聽得到的耳語聲說:「妳在虛張聲勢吧?」

「劍司,你太小看我啦。」

「現在的甲洋可不像以前那麼好打發……」

「煩耶,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咲良給了劍司一拐子:「難道你希望總士與一騎現在就跟甲洋吵架?待會我好好的給出個答案的。」

由於有咲良的保證,甲洋接過一騎傳來的線香,甲洋按照記憶中的動作,把線香插好,雙手合十拜祭。

眾人依序上香。最後由真壁一騎提水來潑灑墓石。完成這整個儀式。







接下來眾人去小楯家的家族墓,看到已經有鮮花供奉了。

「是小楯叔先來了。」近藤劍司說著,一邊把他訂製的掃墓花束奉於墓前。

眾人再重複一次在羽佐間家族墓前的動作。

「我跟一騎先去藏前的墓那邊。」皆城總士跟近藤劍司交待。

「好--知道了--」

待皆城總士與真壁一騎走遠了,近藤劍司靠過來,悄聲說:「甲洋,我問你一件事。」

「近藤劍司,何事。」

「你一開始不是住在皆城家的嗎?後來又怎麼會住回樂園?」

「因為吾輩想要跟真壁一騎性交。皆城總士非常憤怒。」

噗!近藤劍司似乎受到非常大的衝擊,發出意義不明的怪聲後,往後退了好幾步,快速遠離甲洋:「甲、甲洋、我不知道你的、呃、性向?是、是--」

甲洋歪頭,因為推理不出劍司的發言含意而疑惑:「近藤劍司,你的思想,請你表達明確。」

「劍司,你們在聊什麼?」咲良也靠過來。

近藤劍司跟要咲良耳語一番。

「哇--是這樣嗎?甲洋,你這樣不太對啊!」要咲良一邊說著否定甲洋的發言,但是又用著欽佩的神情看著甲洋。

「要咲良,可否詳細說明?」

「呃--這個要怎麼說--甲洋,你喜歡一騎嗎?」

「喜歡?」

「就是戀愛意義上的喜歡。」要咲良打量甲洋:「應該沒吧?」

「甲洋你是在研究什麼嗎?」近藤劍司推理。

「研究?是的。」甲洋發言:「皆城總士與春日井甲洋,皆經歷過同化現象,春日井甲洋腦中樞神經在發生同化現象後,被亞爾維斯保存。春日井甲洋的自身肉體化成核心。因而存在於此。」

「噢--甲洋你的意思是說,總士有跟北極星核同化,跟甲洋你不同?」

「吾輩雖是異界體,但沒有跟星核真正的合為一體的經歷。因而保有分歧。皆城總士經歷過與星核合而為一的現象。星核,也一直在召喚名為皆城總士的存在。」

「那不是超危險的嗎!」

「是的,吾輩對皆城總士為何成人感到疑問。」

「因為總士,跟一騎約定了要回到島上了吧。」要咲良露出溫和的笑容:「哼,那男人……真是太恐怖了。」

「要咲良,你對皆城總士的存在感到害怕與畏懼?但你的語氣與表情卻不是害怕畏懼的表情。比較像是在敬重佩服?」

「我真的很佩服他--總士對一騎的愛已經超越了人類等級了吧!所以說啊,甲洋,你這樣做真的是不對。對你的疑問沒有幫助。」

「呃……是啊。」近藤劍司點頭贊同要咲良:「甲洋,選擇成為人類,是每個人獨特的選擇--我知道這邏輯好像怪怪的,先別吐嘈我喔!皆城總士的理由,就是--呃--愛吧!這說起來還真不好意思喔……對不對咲良?咳咳,總之,甲洋,你『存在於此』,一定是擁有一個專屬於你的好理由的!相信這點吧!」

「吾輩不能理解。」

「那就一直待在這裡,直到理解為止!」要咲良拍拍甲洋的肩:「你的時間還很多的,甲洋。」

「沒錯,我們也快點去藏前那邊吧。」

近藤劍司與要咲良、甲洋往藏前家的家族墓前進。

在路上要咲良還一直跟甲洋對話:「所以啦,甲洋,總士把一騎顧得死死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對一騎是怎麼想的,不過你要有個概念:『一騎已經是總士的老婆』了。朋友妻不可戲,你曉得這句話的意思吧?」

「沒錯,總士都回來快十年了,對一騎還是這種態度。就某方面來說也挺噁心的。」近藤劍司贊同道。

「哈哈,劍司,你敢這樣跟總士說嗎?」

「當然不敢啊!」

「皆城總士--」甲洋停住,走在後面的咲良與劍司也被迫停步。「在十八年前八月二十四日後,皆城總士就試圖控制真壁一騎的社交狀態。」

「呃?」

甲洋回頭:「近藤劍司、要咲良。是皆城總士『允許』接近真壁一騎的同學。」

「甲洋……你,再說一次?」

「要咲良,不能理解?」

「呃……」要咲良看向近藤劍司,嚴厲的,有種「你知道的話就給老娘說出來!」的意義的目光。

「我覺得我好像知道但是其實我不想知道答案……啊--痛!」劍司被咲良踩了一腳。

「真壁一騎,遠見真矢、羽佐間翔子、春日井甲洋,小楯衛,以及近藤劍司和要咲良以及皆城總士,在二一三一至二一三二年生人中,受到遺傳基因中含有的異界體因子影響,都有學者症候群產生。因為有彼此相近之處,因而在二十年前的三月三十一日時,借由小楯衛的才能修好故障的收音機,接收到了異界體中被人類稱呼為詢問者的聲音時,才會在場回應。」

「呃--我覺得這只是偶然吧?島上的孩子本來就少啊,我們大家從小就一塊玩了。一塊玩的,也還是有其他人啊。」劍司反駁。

「近藤劍司擁有八人之中最優秀的社交性。其他人的社交圈並沒有近藤劍司廣大,以真壁一騎為例子說明的話,真壁一騎自從十八年前七月十五日後,在真壁一騎的社交圈中,意氣相投、情誼互通的人,只有遠見真矢與春日井甲洋。這是真壁一騎自己選擇的來往對象,同時間,也是皆城總士默許的結果。」

「十八年前……我們是九歲吧?小學三年級?啊,那時好像總士與一騎就沒有常在一塊了喔?我還以為是分班的結果喔?不過那時總士因為意外受到傷害的左眼因為要接受治療,所以常去住院,也不常來學校了吧。唔哦--所以甲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是總士覺得『可以跟一騎做朋友』的那群人?但是事實上我們就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啊!」

「正確,因為真壁一騎也毫無擴大社交圈的意願,因此無法發現皆城總士的意圖。真壁一騎是協同線路形成值最高的法夫那駕駛者候選人。在二一三一年學年生中,一定會是駕駛法夫那與異界體戰鬥之人。以春日井甲洋的記憶推論,隨著二一三一年生人接受催眠學習後,依照協同線路形成值,皆城總士在十四年前,決定一同在最前線戰鬥的人中一定會包含真壁一騎。」

「這、這樣啊……一騎,是被選上的。」

「我們每個人,在總士的眼中,都是被選上的吧!其實也挺不錯的啊。」咲良倒是很輕易的接受了甲洋說的話。

甲洋理解到要咲良的個性中沒有太多陰暗的部份。對於甲洋所說的事,理解成「被選上是足以自豪的」的事。倒是近藤劍司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近藤劍司也就是「啊不過反正也沒有人真正的受到傷害所以就這樣吧」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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